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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罪不容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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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九和陸六膩膩歪歪完之後, 就回頭去檢查在自己面前的堆滿花圈的類似於棺材的東西。

將花圈全都推開, 露出裏面四個半人高的巨大的玻璃瓶。玻璃瓶裏裝著福爾馬林, 以及四具屍體。

兩男兩女,其中一對男女較為蒼老,另一對則是年輕的男女。閉著眼, 蜷縮著身體,被浸泡在福爾馬林液體中。

茅九和陸六靜靜的看著這四個巨大的玻璃瓶裏面的屍體,屍體臉上還帶著信任的微笑。恐怕到死的時候都不知道害死他們的正是他們最為信任的人。

突然,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貫入耳中。似有無數爬蟲蔓延了走廊, 地上、墻壁、天花板, 密密麻麻都是爬蟲。

門被推開, 先進來的人是黃品儀。黃品儀瞪著兩人,臉色蒼白, 卻似將兩人當成了死人。當看到暴露出來的四個玻璃瓶裏面的屍體時, 臉色劇變。恐懼、害怕、瘋狂、憎惡具有, 唯獨沒有愧疚和後悔。

黃品儀走進來之後退到一邊,垂下頭,將位置讓給後面進來的藻婆婆。

藻婆婆外邊披著黑色的風衣, 頭上戴著兜帽。裏面隱約可見黑藍色的民族服飾。整個人倒像是上個世紀穿越過來的。

在藻婆婆的身後有黑色的東西蔓延過來,看不出是什麽, 只知是一片巨大的黑色,牢牢堵住了門口。那東西似乎還是流動的, 油光水滑, 還有黑色的粘液從它的肉裏面滴出來。

鹹濕的發著惡臭的潮濕味道撲面而來, 茅九瞬間就知道那是什麽東西了。

海鬼。

這間房的天花板的通風口被踹開,從裏面爬出起碼有幾十只木像,其中一只身上有道非常深的裂縫。幾十只木像攀爬在天花板之上齊齊盯著茅九和陸六二人。就連身後那兩尊木像也都將冰冷的視線投在二人身上。

這可真是……腹背受敵啊。

茅九將目光落在藻婆婆身上,他覺得這人才是最危險的,畢竟這麽多危險的東西全都是她一手策劃的。但這人似乎無意開口。

茅九問:“你就是藻婆婆?”

藻婆婆微微擡頭,輕笑了一聲。笑聲有些輕、有些脆,還挺好聽。她伸出雙手將兜帽取下,露出一張年輕俏麗的臉。

茅九看到那張臉,不為所動。

黑巫的臉總都是信不過的。

藻婆婆又是輕笑,說道:“我這臉是真的,年紀也是真的。”

茅九:“哦。”

心裏倒是有些詫異。

藻婆婆盯著茅九,眼裏都是笑。她似乎對茅九充滿了興味。

陸六瞧著不爽,稍微擋住茅九,冷漠略帶殺意的煞氣朝著藻婆婆而去。

海鬼伸出觸角擋在藻婆婆面前,猛地破裂開。海鬼頓了一下,滿不在乎的垂下觸手,一落到地上又慢慢的愈合。

茅九見狀,眉峰不易察覺的一皺。

藻婆婆對上不悅的陸六,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她說:“我叫阿藻。”

兩人不理睬,沒興趣理睬。

藻婆婆還是笑:“我們這一行,都講究天賦。所謂天才,所謂天賦,即為體質。你們兩個人,都是特殊體質,也就是傳說中的天才。”

陸六不耐煩的皺眉:“你想說什麽?”他感覺眼前這人總在試圖勾引茅九,狐貍精!

藻婆婆說:“我也是體質特殊之人。”

陸六嘲諷:“哦,所以你要找小夥伴?不好意思,我們不陪你小孩子玩。你快回家吧,你媽媽找你回去吃飯。”

藻婆婆沈默了會兒,但不生氣:“我們是一類人,站在同一高度的人。”

陸六更加誇張的說:“不不,我們並不喜歡玩變裝游戲……”頓了頓,似乎想起了什麽,低聲的說:“也許情趣上可以。”

茅九疑惑。

陸六在他耳邊說:“他是男的。”

茅九瞪大眼睛,看著藻婆婆……也許該叫藻公公。眼前這人一身服侍,即使掩藏在黑色風衣之下仍舊可看出那身繁覆服侍是女式的,臉也生得俏麗,還塗脂抹粉。耳上戴著耳環,長發……茅九低聲詢問:“他……是不是心裏有病?”

陸六:“大概。”

茅九跟他咬耳朵:“可是如果想要當個女生的話現在不是可以變性嗎?”

兩人將藻婆婆男扮女裝的行為解讀出他渴望變成女孩子卻因為事實為男孩子而導致心理扭曲變態——看看他做的事,哪件不扭曲變態?

陸六猜測:“可能是因為窮。”

茅九靜靜的盯著他看。

陸六說:“變性手術很貴。”

茅九沈默了會兒,靜靜指出:“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黑巫不像過去那麽窮,他們特別有錢。”

利用邪術是最容易賺大錢的,任何鉆空子走邪路都是最容易賺大錢的。更何況是專門走邪路的黑巫,簡直富得流油。

居然是這樣。陸六換了猜測:“有一類人,不僅渴望變成女孩子,而且對自己的身體有著極端的崇拜。他們覺得做變性手術是破壞了自己完美的身體。”

茅九惡寒。

完美的身體?

他不是歧視,只是生理性惡寒而已。雖然他對自己的身材也是非常自信,不過沒到極端崇拜就是了。

藻婆婆陰測測的問:“說夠了沒?”

茅九和陸六齊刷刷的看向他,表情很無辜。

藻婆婆被哽了一下,懶得再裝逼,更懶得勸這兩人加進他的陣營。沒辦法說服進來就只能殺掉這兩個勁敵了。

他轉身,背後的海鬼自動分開一條道路讓他通過。揮揮手,他留下一句話:“殺了。”

黃品儀在一旁眼冒精光,嘿嘿的笑著。看著前面兩人,似乎很迫不及待的期望自己的木像多增加兩尊。她退開,站到角落裏。

海鬼可不像對待藻婆婆那樣善意的對待她。如果她走出去,直接被海鬼吞吃進去。那龐大的身軀,能把所有東西吞進去然後消化掉。

海鬼試圖將自己龐大的身軀擠進來,但它發現它的確沒辦法,於是只擠進來一部分。而幾十只木像則是齊刷刷的蓄勢待發,欲要攻擊二人。

茅九姿態悠哉悠哉的,陸六的姿態比他還輕松,直接整個人搭在茅九肩膀上。

茅九摸了摸下巴,在身後的兩尊木像以及眼前裝在玻璃瓶中的四具屍體之間來回徘徊。

黃品儀註意到他的視線,神色頓時變得緊張。

茅九猛然擡頭對她笑道:“我打碎它們你怕不怕?”

黃品儀臉皮抽動,對著天花板上的木像大吼:“楞著幹什麽?殺了他們啊!”

木像被下了命令,齊刷刷朝著茅九和陸六那個方向爬過去。

至於海鬼,那只蠢貨還在試圖將整個身體擠進來,因為它發現自己如果只擠進一半的身體的話就看不見。但是藻婆婆又說不能讓它毀掉四周圍禁錮它的墻壁。

海鬼極度不悅,它又不能穿著喜歡的人皮衣服。所以只能拖著龐大蠢笨的身體被禁錮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裏,而且如果不用本體可能又要像上次一樣被裏面的兩個人欺負。

它憎惡著裏面那兩個人,即使沒有藻婆婆的吩咐它也會殺了它們。誰讓上次兩人不給它玩還要欺負它!

茅九抽出古銅錢劍,跳上玻璃瓶,蹲在上面。冷漠的看著黃品儀一瞬間變得緊張的模樣,抿唇,又朝著身後的兩尊木像看過去,對上兩尊木像無言的目光。轉身一腳極為兇殘的將飛撲過來的木像踢飛出去,然後又跳下玻璃瓶。

黃品儀見狀,松了口氣。對上兩人,又變得兇狠。這兩人,必須得死!

木像力大無窮,行動迅速。唯一的缺點是僵硬,因為僵硬導致它們的行動雖快速卻笨拙。所有的襲擊方式很單一,雖然兇狠卻幾乎不會轉彎。

出乎意料的好對付。

於茅九和陸六而言,的確好對付。於普通人而言,這卻是噩夢。木像手腳都很長,也很靈活,基本上被它鉗制住就無法動彈,會被直接將身體撕開成兩半。

房間裏很多東西都被撕開了,就連海鬼有好幾次都被撕成兩半。但那東西可以自我愈合,像條蟲子似的不會死。

茅九和陸六,一個身形靈活,一個步伐輕快,且都有過不少次戰鬥。因而對付這些有經驗,而且力氣也大。基本上來說,他們比木像還要兇殘。

一腳能直接把木像踢出裂縫,像之前接連被兩人踢中的木像,身體上橫亙著一道碩大的裂縫。

但他們都是人體肉身,打久了也會累。而木像是不知疲倦的,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纏住手腳。一旦被纏住,被撕開的可能性比較大。

茅九一個躍身和陸六背對背,說道:“我去前面那兩尊木像說說,你替我擋會兒。”

陸六:“行。”

茅九便跳到神龕上,屈膝蹲在那兩尊木像面前,靜靜的看著。陸六則一腳一只木像踢飛出去,保護茅九。

茅九咬破食指,點在兩尊木像的天靈蓋上。掐了個法決,問:“你們想如何?”

兩尊木像望著茅九,目光遲疑的掃了眼被踢飛出去的木像中的兩個,又看了看前面泡在福爾馬林中的四具屍體,頗為悲憤。

它們將視線投在角落裏的黃品儀身上,對方根本沒有註意到它們。只是一臉緊張的看著玻璃瓶,怕被打碎,然後又只期待著木像能殺死茅九和陸六。根本不在乎木像被踢飛出去會給它們的靈造成多大的損傷。

曾經的疼惜寵愛和驕傲,如今全都變成了日日夜夜黑暗中的折磨,變成了迫不得已的手染鮮血,變成了沈重的愧疚負擔,變成了無法克制連血緣都沒辦法再抵擋的仇恨。

兩尊木像同時朝茅九開口,聲音僵硬冰冷:“求大師相助。”

茅九:“好。”

木像又齊齊開口:“求大師不要打碎另外兩個玻璃瓶。求大師讓他們入土為安,早日投胎,所有罪孽我們一並承擔。”

子不教,父母之過。但願不要牽扯無辜之人,所有罪孽他們一並承擔。並非為了那畜生不如的血脈,只為了沒有血緣關系卻視他們如父母的兩個孩子。

茅九深深的看他們:“好。”

轉身,利落幹凈。在浸泡著兩具較為蒼老的兩尊玻璃瓶瓶身上貼了威力較小的爆破符,向後跳躍幾步,豎起食指和中指,並攏於唇邊。冰冷一字,鏗鏘有力:“破!”

霎時,玻璃粉碎,水花四濺,屍體隨著流出來的福爾馬林軟倒在地上,又飛速的化成灰燼,灑落在地上。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木像都停止了攻擊。

黃品儀不敢置信的瞪著被打碎的玻璃瓶,陡然爆發出淒厲的慘叫:“啊啊啊——你們毀了我的心血!!你們該死!該死!我要殺了你們,將你們剝皮,泡在玻璃瓶中,制成木像,永世不得超生!!!”

茅九失笑:“是嗎?那你現在看看,不得超生的會是誰?”

黃品儀僵住身體,猛然發現原本所有聽她命令對付茅九和陸六的木像齊刷刷轉了個圈,面對她,盯著她。眼神從冰冷轉變成深入骨血的仇恨,恨不得啖其血肉的仇恨。

黃品儀恐懼的吞咽口水,“你們……你們敢不聽話?”她低頭看著被打碎的玻璃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朝神龕上的兩尊木像祈求:“爸爸,媽媽,我是小儀啊。你們不愛我了嗎?快救我,快救我呀。爸爸,媽媽……”

陸六陡然憤怒至極,快速的躥到她身邊,一腳將她踹飛出去。那一腳正中她的臉頰,將她的下頷骨都打碎了,說不了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陸六是真的憤怒,憤怒得渾身發抖:“不孝!不仁!惡毒!畜生!”

黃品儀恐懼的挪動著身體,想要逃跑,但木像已經將她團團圍住。

“不孝!不孝!不孝!”

“不孝!不孝!不孝!”

“不孝!不孝!不孝!”

黃品儀發出慘叫,木像將她圍住,瘋狂的撕開她身上的肉、皮、頭發,摳出她的眼睛、拔出她的舌頭、切斷她的鼻子和耳朵,撕碎她的手腳。

木像在對她施以極刑之時,嘴裏還念著‘不孝’二字。一字一字,匯聚成一股股泉流般的聲音,凝聚著龐大的怨恨和憎惡。

黃品儀死得很慘,比最慘的黃忠死得還要慘。比淩遲處死還要慘,她的靈魂支離破碎,出來的時候想要逃走還被木像中的靈牢牢抓住。

木像們說,他們所犯之罪責必然要下餓鬼道,但他們要拉著黃品儀,即使她入餓鬼道也要繼續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死了也必然受盡痛苦,如此方能平息他們的的怨氣和憎恨,才能償還黃品儀自己所犯下的罪孽。

黃品儀的父母,即在神龕之上被供奉著的兩尊木像中的靈已經魂飛魄散了。所有的木像中的靈脫身而出,木像成了沒有生命的東西。其中兩尊木像還沒走,跪拜在神龕前的兩尊木像前,如同跪拜自己的父母。

他們說他們是黃品儀的好友,青梅竹馬。那個男人後來還成了黃品儀的男朋友,女孩則是黃品儀的閨蜜。

他們曾經說即使其中一對已經是情侶,仍舊會是一生的好友。

他們其實都是孤兒,但黃品儀的父母對他們很好,視如己出。因此他們非常感激黃品儀的父母,早已將他們當成父母看待。

他們都大學畢業了,找到好工作,不出幾年,他們能有美滿幸福的生活。

唯一沒想到的是黃品儀會那麽渴望富貴,渴望金錢和地位。她被寵壞了,黃品儀的父母實在太寵她了,寵得毫無原則,到了縱容的地步。

而黃品儀的好友和愛人也寵著她,他們以為黃品儀的自私任性、冷血無情只是刁蠻可愛,驕縱了一些罷了。決然想不到黃品儀是真的壞,從骨子裏就壞了。

黃家並不富有,黃品儀渴望金錢和地位,於是她找到了藻婆婆。利用木像收集信仰,加深那些人對於孝道的苛刻要求,又讓他們購買昂貴的保健品。從而提高自己在公司中地位,得到利益和眾人推崇的目光。

其中交換的就是她的感情。

黃品儀自私慣了,只覺得有人愛她就行。不需要愛別人,於是她毫不猶豫的出賣了感情。但她想錯了,出賣感情不是出賣她自己的感情,而是出賣其他人對她的感情。

不愛她的人會因此永遠不可能愛她,真正愛她的人無法不愛她,卻會被她消磨掉愛意,轉而化為憎恨。

出賣感情的首要條件是她父母、愛人、友人的性命,即親情、愛情和友情。

黃品儀掙紮了一番之後同意了,將她父母、愛人和友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誘殺,聽從藻婆婆的命令,將他們四人的屍體浸泡在福爾馬林中,困住他們的魂魄,使之無法投胎轉生也無法離開。只能為她是從。

然後將他們的一部分靈裝進木像中,供奉著木像。將藻婆婆給的母蠱種在父母的木像中,將子蠱種在愛人和友人的木像中,然後命令控制他們。

黃品儀逐漸在金錢和地位中迷失自我,後來更在掌控他人性命的快感中無可自拔。她不斷的殺人,將那些人煉制成木像,所以她是所有和藻婆婆交易之後還一直保持聯系的。

黃品儀出賣感情,所以每交一任男友都會被劈腿。那些人不愛她,所以永遠不可能會愛她。出軌出得輕而易舉。

有的出軌被她殺了,制成木像。有的沒有,那些人在帝都有些身份,動不得。後來她就專門找些不怎麽有身份或是外來人員,方便殺掉又不引起註意。

她最後殺的人正好是茅九和陸六撞到的那次,那個人也是跟藻婆婆交易過的。他把心愛女人的心臟給自己身上的情蠱,然後獲得財富地位和容貌。

但能把心愛女人的心臟給出去的就不是真愛,所以情蠱不滿足。他就必須無止休的供給情蠱女人心臟。這些心臟被用來哄海鬼開心,海鬼不喜歡的才能被情蠱吞吃。

這就等同於要給兩只東西提供心臟,那人走投無路之下就殺了兔女郎和大堂女經理,引來調查。他後來就變得低調些,好不容易遇上黃品儀,又很難采取到她的心臟。沒辦法了就只能在外面帶個女人回來,正在挖著那女人的心臟之時就被回來的黃品儀殺了。

還是被分屍,死無全屍。

簡直充滿戲劇性。

自作虐不可活。報應總會來的。

子殺父母,本該罪不容誅,天理不容。黃品儀卻還困住父母的靈,役使其為己謀利益,不但如此,她還害死好友愛人,又肆意踐踏無辜生命。其罪是滔天大罪,連魂飛魄散都不被允許。

兩尊木像,即為黃品儀的愛人好友,一一敘述。敘述完畢又說他們也有罪,他們的罪是縱容惡的滋生。他們向二人道謝,然後去往餓鬼道,即便生生世世受苦也要拖著黃品儀,讓她哪怕是餓鬼,也要比餓鬼更慘。

茅九握著陸六的手,無聲安慰他此刻煩躁的心情。

陸六捏捏茅九的手,甩頭說道:“沒事。我和我的父母都不會是他們。”

茅九笑,誇讚了一句,然後說道:“既然振作起來,那接下來該對付這玩意兒啦。”

陸六對上那只真的把身體擠進來了的海鬼,一陣頭疼。

海鬼將半邊的房子都吞噬進它龐大的身軀裏融化掉了,這能力比聲波還要厲害。至少聲波可以對付,硫酸他們的肉身扛不住。

陸六無奈問茅九:“怎麽辦?”

茅九眨眨眼,微笑:“炸掉。”

陸六:“這是高級公寓,裏頭住了很多人。而且位於市中心。”

一炸掉,明天就上社會版頭條新聞。估計到時會有科學解釋,也許會出現陸氏房地產豆腐渣工程也不一定。上次明曲園那事兒才過去不久,這會兒再出現房地產問題……嗯,目測他真的會被抓去當吉祥物(花瓶)伺候媒體,想想就惡寒。

茅九自然不舍得自己男朋友出去拋頭露面,所以他趕緊說:“你不是最擅長風水換位?”

陸六有些訝異,之前茅九不是不同意他用風水的嗎?

茅九說:“你跟我講,我去擺弄。我把五雷驅邪符交給你,你貼在它身上。我們交換一下,你用我的道術,我用你的道術。”

道術現在雖然與時俱進,本質還是很傳統。每一家的道術都有很明確的分別,在天師界的人學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對對手師出哪門有個大概了解。概因每一門派的手勢、道術、步法、擺陣等等俱是不同,且帶有明確的痕跡。用以分門別派。

正如最開始茅九試探張小道,一下子就能試探出他師出正一道。

所以一般來說一個門派的道術不會輕易傳給另一個門派,同樣的,遵守道義之人也絕不會不請自來的學其他門派的功夫。

但是有兩種情況例外,收徒和夫妻。

收徒是為傳承,學道天經地義。夫妻已是一體,現代法律都有共同財產之說,何況道術。現在也有天師迎娶另一個門派的天師,學習其門派道術的例子。倘若對方非心術不正之人,學了倒也無妨。總體上來說,既已是夫妻,便也算是各自門派裏的傳承者。

茅九和陸六當然不是師徒關系,那麽互學道術只剩下最後一種情況了。

陸六眸裏帶笑,瞅著茅九。

茅九……身為天師,當然知道這些規矩。想想還真有些不好意思,茅九清了清嗓子,問他:“應不應?”

陸六問:“這算求婚嗎?”

茅九溫和寵溺的笑:“算。應不應?”

陸六琢磨著,雖然求婚被搶先了。可是只要人是屬於他的,倒也沒甚幹系。他本來就不在意誰求婚這些事兒,都是可有可無的步驟。最重要的是人在懷裏就行了。

“應。”

陸六朝茅九勾勾手指,在他耳朵邊上告訴他陣法。那陣法與風水五行相關,擺了陣便入了陣,入陣便與外界隔離開。這裏頭即使發生爆炸,外面哪怕一墻之隔也沒人察覺到。

茅九眉開眼笑,求婚成功。所以毫無設防的湊過去聽,聽得特別認真。

陸六低頭看,覺得認真聽講的茅九好可愛。雪白雪白的皮膚也很誘人的樣子,很想咬上一口試試,看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樣甜。

想到什麽就做什麽,連思考都忘了。身體上就先做出動作,一口啃上那雪白甜膩的臉蛋。啃完了對著傻了的茅九抹了抹薄唇,做出回味的動作:“甜。”

‘轟’的一聲,茅九臉都快炸了,爆紅。指尖輕輕顫抖,腦袋都是一片混沌。

這人、這人……怎麽耍流氓!

他也想耍……

茅九把兜裏的五雷驅邪符全倒給陸六:“給你。你……你多貼些,保安全。”

陸六:“我知道。要是受傷了,你肯定心疼。我不舍得你心疼。”

茅九害羞,嚴肅臉訓斥:“正經說話!”

嚴肅場合嚴肅對待,腿軟了還怎麽幹活兒?

陸六眉眼都是笑意,心情非常好的分頭合作。哪怕是面對討人厭臟得要死的海鬼他都心情愉悅,心情一開心,就把茅九給的幾十張五雷驅邪符全都貼上去了。

海鬼具有自我愈合的能力,但這種能力並非沒有缺點。要不然就實在逆天了。

海鬼在自我愈合的時候有一個時間限制,如果沒有這個時間限制就沒辦法愈合。如果大規模的爆炸會使海鬼的身體粉碎性裂開,這種情況下就需要一塊塊的粘合。但細碎的碎塊粘合需要更多時間,而海鬼自我愈合的時間限制很短,只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茅九在剛才的觀察中就發現了,只是因為海鬼被撕開的部位太大且完整。所以粘合的時間非常短,只要一接觸就行了。

所以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沒辦法殺死的怪物,不過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了。

要不然茅九和陸六對上龐大的能吞噬萬物的海鬼也不會是悠哉悠哉的態度了。

而且海鬼體積龐大,又在束手束腳的空間裏,所以行動更為緩慢。導致兩人很輕松的在房間裏布下禁制以及五雷驅邪符。

要不然茅九和陸六對上龐大的能吞噬萬物的海鬼也不會是悠哉悠哉的態度了。

而且海鬼體積龐大,又在束手束腳的空間裏,所以行動更為緩慢。導致兩人很輕松的在房間裏布下禁制以及五雷驅邪符。

茅九遠遠的對著陸六比了個ok的姿勢,然後兩個人一起鉆進天花板通道的禁制裏。茅九躲進去的時候對著追過來的海鬼吐出一個字:“破!”

剛剛伸到眼前的黑色觸手尚且還低著黑色惡臭的涎水,下一秒就在眼前爆炸開,碎成了渣渣。同時爆炸開的還有海鬼那龐大的身軀,幾十張五雷驅邪符的威力強大如要毀天滅地一般直接將海鬼炸成了拇指大的碎塊,濺得整個房間都是那種肉塊。

同時在房間裏下的禁制隨著爆炸而被震破,連陸六都有些驚訝於茅九的五雷驅邪符的威力。

茅九跳下天花板通道,仰望陸六。

陸六瞪著滿地都是黑色碎肉的地板,臉黑得可怕。

茅九猶豫了會兒,問:“要不要我抱你?”

陸六瞪著茅九,不說話。轉身就想從通道裏爬出去。

茅九趕緊阻止他此刻有些失去理智的瘋狂想法:“通道裏面更臟。”

陸六身影僵住。

最後陸六還是沒辦法克制自己的潔癖,被茅九抱出滿地碎肉的房間。

嗯……公主抱。

陸六悄悄紅了耳根,說:“你別說出去。”

茅九:“沒什麽可說的。”

陸六頓時覺得他家男朋友實在太完美了。

茅九覺得他家男朋友本來就是小公主,公主抱很正常,沒什麽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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